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行动逻辑反思与重构(完整),供大家参考。
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的行动逻辑反思与重构 ——The Refle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Action Logic in the Major Clusters Construction of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unctional Structuralism 作
者:
张栋科
作者简介:
张栋科,河北大学教育学院。保定 071002
原发信息:
《教育发展研究》(沪)2019 年第 20191 期 第 17-24 页
内容提要:
行动逻辑反映了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的内在规律,决定了其发展的未来路向。通过实地调研发现,已有专业群建设实践秉持“产业-专业-就业”的线性行动逻辑。线性逻辑偏差的理论根源是对职业教育适应论的机械解读,其实质在于忽略了劳动力市场的复杂性。由此,引入卢曼的功能结构主义理论,将高职教育视作以专业群作为“代谢生产网络”、以“自我指涉”机制运行的自创生系统,进而将高职教育与社会关系的解读视角由单向、被动的静态适应转向互动、主动的动态适应。“自我指涉”机制背后是高职教育内部与外部的“双联动”行动逻辑。秉持“双联动”行动逻辑,高职教育与外在环境耦合关系的实质,是以专业群为特色的人才生产网络的复杂性来“化约”经济社会发展对人才需求的复杂性。
The Refle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Action Logic in the Major Clusters Construction of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unctional Structur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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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
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行动逻辑/功能结构主义/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major clusters construction/action logic/functional structuralism
期刊名称:
《职业技术教育》 复印期号:
2019 年 07 期
回顾历史可以发现,2006 年是我国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的元年,此后,专业群建设成为我国高职院校内涵式发展的切入点和突破口,其政策演进经历了从试点、普及到优化的建设历程,反映了从强调“就业率”转向注重“就业质量”、从“功利性”向“人本性”的理念衍变过程。[1]今天,在面临来自产业转型升级和结构性就业矛盾双重挑战的时代背景下,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实践现状是什么?存在问题有哪些?为此,笔者通过专业群建设的实地调研来对其行动逻辑进行探究和反思,以期为高职院校的未来发展提供参考与借鉴。
一、实践误区:高职专业群建设行动逻辑的表征与解析
“逻辑”一词具有多义,包括思维的规律性、关于思维形式及其规律的科学和客观规律性等,[2]本文中的“逻辑”意指客观规律性,而专业群建设的行动逻辑是指专业群建设实践中所存在或者遵循的规律。为了深入了解当前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现状,笔者于 2017 年 10 月-11 月走访了四川和重庆的 8 所典型高职院校(如表所示),就专业群建设的已有经验和现实困境进行调研。职业教育是与产业结构相适应的教育类型,而选择川渝地区的原因是鉴于两地产业结构与我国整体产业结构的相似性,以 2016年三种产业增加值为例,重庆比值是 7.4∶44.2∶48.4,四川比值是
12.0∶42.6∶45.4,我国整体比值是 8.6∶39.8∶51.6,都处于工业化中期向工业化后期的过渡阶段,因此,选择两地的高职院校进行调研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1.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实践现状考察
专业群建设从 2006 年正式提出后,伴随国家相关政策的引导和推动,呈现了从“试点”“普及”到“优化”的鲜明的阶段性特征。从2006 年到 2010 年,“国家示范性高等职业院校建设计划”先后完成了三批共 440 个重点专业群的试点建设,进而,伴随示范院校的带动作用,专业群正式成为我国高职院校专业内涵式发展的未来方向;从 2010 年到2014 年,随着“国家骨干高等职业院校建设计划”和“支持高等职业学校提升专业服务能力项目”的出台,以重点专业为龙头辐射带动相关专业的专业群建设模式基本覆盖到全国所有高职院校;从 2014 年至今,伴随《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规划(2014-2020 年)》《高等职业教育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15-2018 年)》的出台,建立产业结构调整驱动专业改革机制、产业技术进步驱动课程改革机制和真实应用驱动教学改革机制,进而形成动态调整的专业预警机制和课程体系,已经成为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的共识,由此,我国高职院校专业群开始步入动态调整的“优化”建设阶段。
在调研的 8 所高职院校中,专业群已成为高职院校专业组织形式和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方向,但是其建设却呈现出不同的特点,由此,依据专
业群建设进度、专业群与系部关系和专业群内部专业间关系三个维度来对其类型特点进行分析。根据专业群建设进度,可以分为“提出理念尚未规划”的Ⅰ层次、“提出规划尚未实施”的Ⅱ层次、“已在实施”的Ⅲ层次。在 8 所高职院校中,有 3 所处于Ⅰ层次,1 所处于Ⅱ层次,4 所处于Ⅲ层次。根据专业群与系部关系,可以分为紧密型专业群和松散型专业群,其中 2 所属于紧密型专业群,6 所属于松散型专业群。紧密型专业群是一种与系部合并的实体管理单位,兼具教学组织与专业管理两方面功能,其管理结构是专业群-专业教研室的两级架构,此时每个系部通常只有一个专业群;松散型专业群仅是一种作为系部的下属的教学组织单位,其管理结构是系部-专业群-专业教研室的三级架构,此时每个系部通常有两个以上专业群。按照专业群内部专业间关系,可以分为平行型专业群和从属型专业群,其中 3 所属于平行型专业群,5 所属于从属型专业群。平行型专业群内专业间是平等关系,如 B2 校旅游管理专业集群就是由导游、酒店、景区和空乘这四个专业组成,不同专业发挥各自优势,进而实现群内资源共享;从属型专业群一般是由 1 个骨干专业带若干一般专业,如 A1 校的汽车类专业群包括汽车运用与维修技术、汽车车身维修技术、汽车营销与服务三个专业,在群内实现对汽车运用与维修技术骨干专业的经费、课程和实验室等资源共享。
2.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行动逻辑的具体表征
通过调研发现,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秉持“产业-专业-就业”的线性行动逻辑,即通过开设产业发展的热门专业和急需专业,提高人才培养的
针对性,进而提升毕业生的就业率和对口率,具体表现为注重初次就业能力的培养目标、强调产业决定论下的专业设置、要求与岗位无缝对接的课程内容、侧重数据统计的就业反馈等。
在培养目标上,存在“就业导向”的认识误区,将“职业教育”视为“就业教育”,表现为以培养胜任某一具体岗位知识与技能的初次就业能力作为高职院校教育教学的核心任务。例如,A2 校认为职业教育培养的就是从事具体岗位的操作人员,因此,该校和相关飞机企业合作的涂装班,就是严格按照企业岗位的实际操作的知识和技能来形成学校的人才培养目标和人才培养方案;C1 校认为职业学校是为具体工作岗位培养具有操作和实践能力的人,该校的水产专业集群就是严格依据水产公司的用人需求来制定专业培养方案。
在专业设置上,强调“产业决定论”设置原则,一味地追求热门专业、新兴专业,再加上高职院校专业申报自主权的下放以及管理部门对于申报专业的“备案制”管理,使得高职院校专业设置重复现象严重。例如,A1 校曾就汽车检测与维修专业在全省高职院校的开设情况做过调研,发现该专业院校开设比例高达 60%,由此导致人才培养质量参差不齐、就业市场恶性竞争加剧,而伴随着新能源汽车的兴起,又掀起了新一轮专业申报的热潮;同时 B1 校也发现,在现实发展与生源竞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所有院校都希望建设热门专业,以工业机器人专业为例,一些以文科类专业为特色的高职院校也在积极开设该专业。
在课程内容上,强调人才培养与岗位需求的“无缝对接”,认为课程内容应与产业和职业标准、教学过程和生产过程零距离对接,专注于岗位操作能力的培养,秉持“企业需要什么,我们就向学生传授什么”的原则,由此导致高职教育“培训化”倾向明显。例如,A1 校与某著名车企合作开展了现代学徒制试点,引入其培训学院的培训课程和教材,聘用其师资来上课或者培训专业课教师;而 B3 校课程体系构建主要是根据校企合作来进行的,所有专业都依据社会岗位来进行相应方向课和专业课的设置,其专业定位是专业培养首先满足社会需求,其次再考虑教育教学的完整性。
在就业反馈上,侧重就业数据统计而忽略招生、培养与就业的联动反馈。招生工作是“生命工程”,而就业工作是“面子工程”,由此,作为以专业群建设为核心的人才培养工作处于服务于招生与就业的“从属地位”,高职院校往往重视就业率与就业质量的统计和上报,而忽略其对于专业教学的反馈。比如,C2 校认为就业率曾经是一个高压性的工作,曾有一段时间由于过于注重数量而忽略了质量,从而导致在统计过程中出现一些数据“失真”,而就业质量的提出实现了对就业评价由量到质的转变,但学校从 2013 年开始与第三方合作评估就业质量,但由于第三方统计的样本量偏小、问卷内容设计与教学关联度较弱等因素,其数据统计真实性和可靠性备受质疑,并不能有效反映日常教学的问题,因此对于专业教学的反馈意义不大,并使得就业质量的统计逐渐流于形式,
3.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行动逻辑的偏差解析
“产业-专业-就业”行动逻辑使得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功利性”和“培训化”的发展趋势,而在劳动力市场不确定性和复杂性日益凸显的今天,专业群建设的线性逻辑在提高毕业生“就业率”和“对口率”的同时,也为“高离职率”和“高职业转换率”埋下了伏笔。究其原因,“产业-专业-就业”线性逻辑偏差的理论根源在于对职业教育适应论的机械解读,其实质在于忽略了劳动力市场的复杂性。
在普通教育领域,教育与社会的关系存在“适应性”还是“超越性”的讨论,其本质是教育“社会本位”与“个人本位”的哲学观对话。然而,职业教育作为教育的一种类型,因其产生、发展与社会经济密切相关,从其诞生伊始,职业教育应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职业教育适应论便是职业教育与社会关系的主流观点。社会经济包括社会分工、经济结构和技术进步三要素,“社会分工推动了职业教育的发展,经济结构决定职业教育结构,技术进步制约了职业教育内容”,[3]因此,职业教育适应论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然而,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产业-专业-就业”线性行动逻辑,仅单纯强调职业教育单方面适应社会经济发展,而未关注职业教育也可以通过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来回应社会技术进步和经济结构的转变。因此,对职业教育适应论的机械解读是线性行动逻辑的理论根源。
“产业-专业-就业”线性逻辑偏差的实质在于忽略了劳动力市场的复杂性。劳动力市场可以对劳动力资源进行调节进而将其配置到相应的行业及岗位。作为培养劳动力的机构,高职院校必须及时了解劳动力市场的最新动态才能够培养满足社会需求的技术技能人才。而科学技术的发展以及
由此带来的社会分工的复杂性决定了劳动力市场的复杂性。科技进步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促进了产业内部的专业化分工,而专业化分工所带来的生产技术和方法的复杂性则对劳动力需求的数量、类型和层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劳动力市场上的雇主需求是复杂的,他们处于高度竞争的全球化市场之中,需要应对各种不断变化的经济趋势”,[4]“而企业的劳动力需求又分为短期劳动需求和长期劳动需求,而由于受到工资价格、生产要素成本等因素的影响,两种劳动需求的调整幅度也不相同”。[5]由此导致产业内部不同行业的劳动力需求是无法仅仅依靠单个用人企业用工需求的简单相加来得出,这就使得整个劳动力市场人才供求的关系变得异常复杂。因此,劳动力市场的复杂性决定了职业教育自身难以快速、准确地反映劳动力的需求类型、层次和数量。
因此,在对适应论的机械解读下,面对复杂多变的劳动力市场,高职院校秉持“产业-专业-就业”线性逻辑,使得其自身专业群建设无法及时、准确地反映劳动力市场的人才需求,进而影响其人才培养质量。因此,重新审视职业教育与社会发展的单向适应关系,成为当前解决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线性行动逻辑偏差的关键。
二、理论反思:功能结构主义视角下高职教育与社会的关系解读
“产业-专业-就业”线性逻辑偏差强调职业教育对社会的单向适应关系,忽略了劳动力市场的复杂性,进而使得高职院校专业群建设出现了专业设置重复现象严重、人才培养技能培训化明显、就业数据对专业教学反馈不足等问题。由此,本研究引入卢曼的功能结构主义理论,将高等职业
教育视作以“专业群”作为“代谢生产网络”、以“自我指涉机制”运行的自创生系统,进而将高职教育与外部环境关系的解读视角由单向、被动的静态适应转向互动、主动的动态适应。
1.从结构功能主义到功能结构主义的视角转换
“产业-专业-就业”的线性行动逻辑偏差的实质是将高职教育与外部环境简化为单向、被动的静态适应,是对职业教育适应论的机械解读,而其思想渊源是以帕森斯为代表的结构功能主义社会系统理论。帕森斯认为,在社会系统的结构与功能的关系认识上,将社会系统视为一个各组分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具有均衡结构的整体,其探讨的是如何维持系统结构所需的功能条件;在社会系统的结构与功能的概念框架上,认为社会系统是由多个同质要素组成的均衡和稳定状态,因此,可以采用“整体/部分”的概念框架来分析系统自身与其子系统的结构及其功能并探究系统的运行机制。然而,帕森斯所预设的这种以封闭和孤立状态运行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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